刘长卿 新年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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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长卿的诗多政治失意之感,也有反映离乱之作。以五言著称。下面是刘长卿的新年作,和小编一起来看看吧。

刘长卿 新年作

新年作

刘长卿

乡心新岁切,天畔独潸然。

老至居人下,春归在客先。

岭猿同旦暮,江柳共风烟。

已似长沙傅,从今又几年。

翻译

新年来临思乡之心更切,独立天边不禁热泪横流。

到了老年被贬居于人下,春归匆匆走在我的前头。

山中猿猴和我同度昏晓,江边杨柳与我共分忧愁。

我已和长太傅一样遭遇,这样日子须到何时才休?

注释

⑴天畔:天边,指潘州南巴,即今广东茂名。潸(shān)然:流泪的样子。

⑵居人下:指官人,处于人家下面。客:诗人自指。

⑶“春归”句:春已归而自己尚未回去。

⑷岭:指五岭。作者时贬潘州南巴,过此岭。

⑸长沙傅:指贾谊。曾受谗被贬为长沙王太傅,这里借以自喻。

背景

此诗是刘长卿被贬为南巴尉后新年抒怀之作。公元758年(至德三年)春天,作者因事由苏州长洲尉被贬潘州(今广东茂名市)南巴尉,遭贬之因,据《送长洲刘少府贬南巴使牒留洪州序》记载:“曩子之尉于是邦也,傲其迹而峻其政,能使纲不紊,吏不期。夫迹傲则合不苟,政峻则物忤,故绩未书也,而谤及之,臧仓之徒得骋其媒孽,子于是竟谪为巴尉。”(《毗陵集》)可见是受诽谤获罪被贬。这首诗是迁至潘州次年后,即公元759年(乾元二年)所作。

赏析

在唐代,长沙以南地域都很荒凉,潘州一带的艰苦而可想而知,诗人受冤被贬,从鱼肥水美的江南苏州迁至荒僻的潘州,委屈之心不言而喻。诗人满腹冤屈化作一句诗语:“乡心新岁切,天畔独潸然”。新年已至,自己与亲人们相隔千里,思乡之心,自然更切。人欢己悲,伤悲之泪“潸然”而下。其实,伤心泪早就洒于贬途:“裁书欲谁诉,无泪可潸然。”(《毗陵集》)联系仕宦偃蹇,很难自控,而有“新年向国泪”(《酬郭夏人日长沙感怀见赠》)。与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
“老至居人下,春归在客先”,是由薛道衡“人归落雁后,思发在花前”(《人日思归》)化出。在前人单纯的思乡之情中,融入仕宦身世之感,扩大了容量,增强了情感的厚度。两句有感而发,自然浑成,诚为甘苦之言。使笔运意,纯熟圆浑,字凝句炼,素来是诗人的所长,“老至”句承“独潸然”,“春归”句承“新岁切”,脉络细致,情意深沉。诗人有感年华“老至”,反遭贬而“居人下”。新年伊始,天下共春,而仍滞留炎南天畔,升迁无望,故有时不我待、春归我先之感。悲愤郁积,不能自己,因此连续以四句伤情语抒发

“岭猿同旦暮,江柳共风烟”二句描绘天畔荒山水乡节序风光。猿啼积淀着哀伤的诗歌意象。“猿鸣三声泪沾裳”的古谣,引发怨苦,以此属引凄厉之声度入诗中,与北方呜咽陇水同是感伤的声态意象,都令人怀悲而思归。刘长卿的仕历活动主要在南方,其诗中有很多表现猿啼的句子:“梦寐猿啼吟”,“万里猿啼断”、“猿啼万里客”。而这里犹再重之“同旦暮”——早晚、日夜时时在耳,起哀伤,动归思,进而把“乡心切”刻划得淋漓尽致。这新岁元日的惆怅,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远望,江流岸柳不但没有给诗人带来生机和新意,相反,风烟一空,濛濛笼罩,倒给诗人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愁雾。

在抑郁、失落的情绪中诗人发出了长长的慨叹:“已似长沙傅,从今又几年?”这里借用贾谊的典故,洛阳才子贾谊,有济世匡国之志,脱颖初露,而为权贵宿老谗毁,疏放为长沙太傅。诗人这次遭贬,也是以功蒙过,怏怏哀怨,时有流露:“地远明君弃,天高酷吏欺”(《初贬南巴至鄱阳题李嘉祐江亭》)故引贾谊为同调,而有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的“已似”之感。而自忤权门,担心滞此难返,不免生出“从今又几年”的忧虑。至此诗人引颈遥望长安,归心不已,步履迟迟的徘徊背影已如在眼前;似可听见深深的长吁短叹。

诗的情感哀切深至,颔联意绪剀切,首尾感叹往复。唯颈联写景,淡密而不显焕,情致悱恻。全诗结体深沉,有“绪缠绵而不断,味涵咏而愈旨”(卢文昭语)的风致。就其风骨而言,则属大历家数,呈露顿衰之象。

拓展阅读:“刘长卿”的“长”,你读对了吗

刘长卿是唐代著名诗人,尤其擅长五言诗,被称为“五言长城”。然而一个人的名气大,不等于他的名字就一定能被读对。犹如清代的名诗人赵执信,这个“信”字大多数人读成“xin”,其实是要读“shen”的`,他的名字来自《周礼》的“侯执信圭”,汉代的郑康成早就说“信圭”的“信”要读成“身”,一直到唐朝的《经典释文》还是说:“信,音身。”因此,赵执信到京城,人家把他名字里的“信”读成“身”,他就感叹道:“京城毕竟是京城,到底还是识字人的!”可见当时人大多也是将“执信”的“信”读成“书信”的“信”了的。

刘长卿的“长”,主要有两个读音,表示长短的意思读如“常”,是个平声;表示大小的意思读如“掌”,是个仄声。“长卿”这个名字,来自汉朝司马相如,司马相如的字就叫“长卿”,长,表示排行的大小,因此,长卿的“长”要读成“掌”,是个仄声。古代人表示排行大小,或者用“孟仲叔季”,或者用“伯仲叔季”,孟、伯都表示大,汉朝人表示孟、伯的意思,还经常用“长”,比如汲长孺、韩长孺、韦长孺、司马长卿以及近代的史学家唐长孺,这些名字里的“长”都读如“掌”,是个仄声。

长卿、长孺的“长”,表示排行的大,都读成仄声的“掌”,不能读成平声的“常”,这个道理,可以唐人律师为例,比如杜甫《赠陈二补阙》诗中有一联:“献纳开东观,君王问长卿。”上联的格律是仄仄平平仄,下联是平平仄仄平,可见这个“长”字不读“常”,而应读“长”。再如王维《送严秀才还蜀》有一联云:“香草为君子,名花是长卿。”以格律而论,“名花是长卿”也是平平仄仄平,如果此句的“长”字读成“常”,便就不合诗律了。王维还有诗云:“献赋何时至,明君忆长卿。”按照格律,同样的道理,这里的“长”还是读成仄声的“掌”。

综上所说,唐朝诗人刘长卿的“长”,严格来说,应该读成“掌”,而不能读成“常”。当代,文字的读音是约定俗成的,大多数人把“刘长卿”的“长”读成了“常”,则不妨从众了。比如说以小龙虾著名的“盱眙县”,倘若大部分人读成了“于台”,相信以后的《新华字典》是必然会改变注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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